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屈杰散文作品

作者: 来源: 时间: 2015-06-30 阅读: 在线投稿

 

屈杰散文作品

 

再也走不出这座山 ——游神仙居散记

    据说中国的县名中含仙字的只有三个,即湖北的仙桃县,福建的仙游县,浙江的仙居县,有人打趣地说,神仙在湖北吃了一顿仙桃后,然后去福建作了一回仙游,最后来到浙江,便定居了下来,这里才是仙人们留恋的家。宋真宗踏马神游这里后,大发感慨,说这里“洞天名山,屏蔽周围,而多神仙之 宅。”于是下诏赐名为仙居县。一个令神仙和皇帝都如此陶醉的地方,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呢?

    今年五月底,浙江辞赋名家苏绍康先生邀我参加笔会,并到神仙居、天台山等名胜景点采风,赏景论赋,甚契我心,自是欣然前往。先天晚上,苏兄对大家说,神仙居那个地方呀,真是个人间仙境,既有天台之幽深,雁荡之奇崛,还有蓬莱之奇幻,只怕你们去了就不想回来。恕我孤陋寡闻,这神仙居的大名还不曾耳闻,真的会如苏兄所描绘的那样吗?我充满了期待,也带着几分怀疑。

    第二天清晨,天色昏暗,大雨倾盆,整个江南好像都笼盖在一帘密密麻麻的雨幕中,大家以为天公不作美,不免有些怅然。终于来到了神仙的家门口了,雨丝渐渐稀疏了下来,偶尔几滴洒在脸上或衣襟上,柔柔的,别有一番韵味,莫非是神仙有情,不愿为难了这一行远来的客人?于倏忽之间,怅然之情顿消,欣然之意骤生。眺望神仙居,白云缭绕,紫气氤氲,若隐若现,群峰万壑都好像沉醉在一片朦胧的诗意中。仙山琼阁,多在虚无缥缈间,这神仙的府第,总不会真真切切地展露在凡人的视野中。

    很快便进入了核心景区——西罨幽谷,那峰峦,那瀑布,那峭壁,那深潭,甚至那云,那雾,那树,那鸟……铺开成一张巨大的山水画,裹挟着种种奇美,扑面而来,冲击着我的视觉,震撼着我的心灵,我仿佛在美的海洋中泅渡着,陶醉着,眺望浩瀚无际的美的汪洋,不知何处是岸,此时,我真的有点怕游不出去,又怕很快便游出去了。这绝不是单线条的美,甚至也不是一种三维的美,而是一种四维甚至五维空间的美,形态、颜色、声音、质感、情态、况味等元素交集在一起,形成一个巨大的美的磁场,哪怕你是一个对美很绝缘的人,都会被她强大的磁力吸附进去。

    首先是那幽蓝的山色,如潮如海向我袭来,漂清了我的尘衣,洗涤了我的尘心,顿时感到尘埃尽去,神清气爽,步履也特别的轻松。突然间,听到簌簌的水声,循声望去,一条瀑布正在悬崖上飞泻而下,飞珠溅玉,然后在下面的深潭中溅起朦胧的水雾。不到一箭之遥,又一线瀑布从天而降,顺着峭壁流泻而下,水量不大,像一根玉带悬挂在千丈巉岩上,同行的吴化勇说:“这真叫泻玉呀。”须臾,更优美更壮观的一幕又呈现在我们眼前,但见又一条瀑布贴着悬崖飞跃而下,在风的鼓荡下,水花恰似杨花,在空中翻飞着,舞蹈着,轻盈曼妙,真是“似花还似非花,也无人惜从教坠。”据说这是著名的飞天瀑,是景区中最优美的一条瀑布,瀑如其名,她真的会飞,在悬崖上飞,在半空中飞,飞成杨花,杨花呀杨花,莫非你也想在神仙的国度里逍遥?这里的有名字的瀑布就有11条,雨量大的季节,据说有100多条,连成一个浩大的瀑布群,十分壮观。这里的瀑布也带有明显的江南气质,温婉,柔美,绝没有黄果树瀑布那气吞万里、横扫千军的壮观与豪迈。如果说黄果树瀑布是典雅的英雄瀑的话,那么这里的瀑布则是典型的美人瀑,诗意江南赋予了她的优美与柔情。

    抬望眼,峭壁林立,奇峰突起,怪石崩云。山巅上,有一突兀而起的石柱,约摸20来米,形如蘑菇,被称为“蘑菇岩”,又名“羞女峰”,我感到奇怪,为何叫羞女峰呢?她根本就不像一个娇羞的少女呀。苏兄告诉我:“这个石柱呀,据说男人见了笑哈哈,女人见了羞答答,你说他是什么?”哦,我明白了,这是使女人害羞的峰呀。中国人的想像真是奇怪,总喜欢向性的方向挪移,然后获后某种趣味与快慰。湖南女作家叶梦曾写过一篇叫《羞女山》的散文,说那山体恰似刚刚出浴后的少女,玉体横陈于江边休憩,就像一尊雕琢在桃江大地上的东方维纳斯,男人们看了想入非非,女人看了也感到脸红心跳,于是该山便名之曰羞女山。女人看到男根自然害羞,为什么看到女人的胴体也害羞呢?其实,这就是中国的文化,女人生来就该害羞一点,害羞的女人似乎更有一种媚人的魅力。

    一步一景,纷至沓来。但见一座石峰孤峰裁云,凌空而立,像昂首云天的雄鸡在鸣唱,苏兄告诉我,这就是有名的鸡冠岩。可是我看到标志牌的名字却是“一帆风顺”,总觉得这名字有点不搭调,便对身边的马铭清说:“这座峰叫一帆风顺好像有点俗气,与景区的道家风格有点不协调。”铭清说:“是呀,我看这峰就像一个巨大的手掌,不如叫‘如来佛掌’,与这里的氛围就协调了。”我不禁佩服铭清的想象力,拍手称妙。苏兄告诉我,从不同的方位去看这座峰,便会呈现出不同的形态来,有时它是一枝直插云霄的秀笔,有时是一匹踏着天风云涛的骏马,有时则是一个逍遥于云中的仙翁——奇形胜状,不可一一,真是“横看成岭侧成峰,远近高低各不同。”

 

    谈笑间,苏兄指着远方的一尊石柱,说是将军岩,但见他头戴盔甲,浓眉大目,英武魁梧,他伫立在那里,望着远方,嘴唇微张,好像在呼唤着谁的名字。不远处,就是有名的“睡美人”了,她头戴花环,纤手随意放在胸前,双膝微微拱起,静卧于山际,好像正在做一场幸福的春梦。他俩隔着一片“情侣林”,情侣林其实是一片刺杉林,据说这里的刺杉树都是一个树根长出两根主干,真是“在天愿做比翼鸟,在地愿为连理枝”。英雄谁不爱美人?似水柔情可以滋润英雄的雄心,可以涵育英雄的冲天剑气。我想,这位将军与美人肯定会经常在这片林子中幽会,在这里静听云中仙籁,坐享可餐秀色。他也许已经身经百战,凯旋归来,也许已经厌倦了红尘深处的繁华与苍凉,只愿与心爱的美人在这里望望白云,听听泉声,送走夕阳,迎来素月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哦,我明白了,将军一定会是这样呼唤着他的美人:“不要睡了,今天天气很好,我们去林子里走走吧。”遗憾的是美人好像没听见,依旧沉浸在深深旧梦中……

    很快便走出了十里幽谷,来到了主峰脚下,上了登山缆车,仿佛身生双翼,很快便飞到半天云中,在一个观光台边停了下来。啊!一幅全新的画卷铺展在眼前,天空湛蓝,蓝成幽深的大海,白云是片片白帆,在大海上款款游弋;群峰如青色的游龙,在云海中蜿蜒,是那样的和谐,又是那样自由。在缥缈的云海中,于影影绰绰之间,我仿佛看到“霓为衣兮风为马,云中君纷纷而来下,仙之人兮列如麻。”我知道,神仙们的家一定是白云中,仿佛在这里,又好像在可望而不可即的远方。

    踏着云中栈道,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前行。脚下是万丈峭壁,“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,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,黄鹄之飞犹不得过,猿猴欲度愁攀沿。”我的内心不禁滋生了一分寒怯。而白云仿佛就在路下,触手可及,可是,待我伸过手去,却又什么也抓不着,是的,白云永远是在心中。突然,我眼睛一亮,对面山峰上,三座石像并立,据说一座是孔子,一座是老子,一座是佛佗,孔子显得温和儒雅,老子则呈现出仙风道骨,佛佗则显得大彻大悟。透过那氤氲的紫气,我双手合十,向他们深鞠一躬,然后久久地凝望着他们,浮想联翩。恍惚间,我仿佛突然开悟:这万丈峭壁是儒家,款款白云是道家,而那之夜上的滴滴清露是佛家。儒家可以修身,道家可以养性,而佛家可以修心。儒家入世,讲修齐治平,主张提升道德境界,完善自我人格,“壁立千仞,无欲则刚”,“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。”修身犹如攀岩,在人生的千丈绝壁攀登,经过不懈的攀登,可以到达“一览众山小”的精神境界;道家则主张出世,崇尚道法自然,天人合一,物我两忘,追求超然物外,羽化登仙;而佛家则主张普度众生,脱离苦海,超越生死,涅槃成佛,他们认为众生心中布满了尘埃,需要以佛家的清露去洗净,然后才能觉悟,才能开启大智慧。其实,从终极的意义上来说,三教都是相通的。儒家的修齐治平与佛家的度人度己本没有太大差别,在方法论上,儒家的仁爱与佛家的慈悲也没有什么根本的冲突。儒家解决了此岸世界的问题,道家和佛家则更注重彼岸世界的问题。他们共融互补,难怪三位教主在这里相处得这么融洽和谐。

    沿着弯弯曲曲的盘山石栈攀登着,终于登上了一个叫逍遥峡的地方。眺望远方,万叠青山在云中隐隐约约,蓦然间,我看见一只白鹤在云中自由地飞翔,是那样的惬意,我疑心它就是庄子的鲲鹏羽化而成的。它早已飞过了俗世的十里幽谷,超越了儒家的百丈悬崖,挣脱了名利的枷锁,“无我”、“无功”、“无名”,故能“浩浩乎凭虚御风,飘飘乎遗世独立。”这是一种多种高远的境界!我辈凡俗之人,终不能摆脱烟火红尘,然而,又不甘心镇日碌碌,囚于名利之中,渴望像那只白鹤一样逸世飞翔,看来,这入世与出世,总是难以两全。我虽一介凡夫,然而儒家的浩然正气却依然在心中激荡,所以身处凡尘,却镇日忧国忧民,也渴望风云际会,一展经纶,然而,“流光容易把人抛弃”,转眼间人到中年,我依然只是骑着精神天马飞翔在云端。而这个世界的麻烦与缺陷实在太多,我终究无法炼出五彩奇石,堵住那潇潇的秋雨,看来这忧国忧民的事还是留给那些足以经世的大材吧,我辈不如“挟飞仙以遨游,抱明月而长终。”然而,遥望尘世,那里有我的爱人和孩子,有我的朋友,还有芸芸众生,有温暖也有寒凉,有喧嚣也有寂寞,更重要的是有我怎么也不能放下的责任。“高处不胜寒,起舞弄清影,何似在人间!”看来,在这个逍遥峡边,我还是逍遥不起来。

    很快便登上了山巅,蓝天仿佛触手可及,其实还相隔很远很远。有些地方,我们的身体注定无法到达,但是,我们的精神可以抵达;有些地方,我们的精神甚至也无法抵达。隔隔渺渺的云空,我望天,心中充满了敬畏。

   走进一片丛林,走过一段平夷的小径后,前方又是一个幽深的峡谷,一道天桥飞架在两峰之间,行走在桥上,颤巍巍的,脚有些发软,倒是一个美少女初生牛犊不怕虎,一个劲地摇动天桥的大绳,弄得天桥摇摆得很厉害,她也许无畏,而我则有所畏:畏天,畏地,畏道,也畏后生……终于跨过天堑,到达了另一个峰头,然后登上了下山的缆车。此时,一天白云翻飞,演绎成各式各样的姿态来,或则如仙如道,或则如剑如虹,或则如梦似幻……

在山脚下,我和化勇都掬了一捧清泉,喝了几口,甜到心底去了。坐在一块山石上,我的衣袖仿佛还沾满了岭云的白云,怎么也挥之不去。在这一片神仙居住的地方,我久久也不肯走出,估计今生再也走不出去了。

 

 

观音圣像下的沉思

越过两千里路的云和月,越过四十余年的瞬息浮生,我去朝觐心中的圣山——东莞观音山。

时值春末夏初,天空中飘着蒙蒙细雨,粘在脸上,柔柔的,润如酥油。远望观音山,像一朵硕大无朋的青莲在云雾中若隐若现。乘着公园的观光车,沿着佛光路,转了几个弯,爬了几个坡,很快便登上了山巅的观音广场,伫立在观音的圣像下,我不禁被她恢弘的精神气韵所震撼了。据说这是世界上最高大伟岸的一尊观音圣像,然而,震撼我心不仅是她崔嵬入云的气势,雍容典雅的仪容,更是她无与伦比的大慈大美的浑厚内涵。

但见她端坐在须弥莲台上,头戴白云,身披天衣,胸饰璎珞,左手持垂柳净瓶,右手结无畏金刚印,面露微笑,雍容安祥,呈现出一种超越时空的大悲悯与大智慧。我深情地凝望着她,就像凝望着自己的慈亲。恍惚间,我好像听到了她的慈音:“孩子,你终于回来了,外面累不累?”“是的,孩子回来了,有点累,也有点迟。”恰在此时,几杵钟声从大悲殿中悠悠传来,直达我心深处,就像滴滴清露把我的尘心洗得清清净净。母亲,众生也如我一样,内心中布满了尘埃,多么需要您用柳枝去拂拭,以甘露去洗净;您的孩子大都迷了路,多么需要您去指点迷津!

俯瞰尘世,惟见云雾缥缈,无论是山脚下的樟木头,还是稍远处的东莞、深圳,甚至广州,甚至整个中国,此时仿佛都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,这个世界,我怎么也看不清,但我知道,您的孩子大都迷了路,浓雾遮住了他们的眼睛,尘埃蒙住了他们的心灵,他们找不到您,找不到家。

他们都在追逐些什么呢?大概是权力与财富吧,这两样东西大多数人毕其一生也抓不住,少数人自以为抓住了,却又像一阵烟,一片云,倏忽无迹。欲望之鞭抽打着他们的脊背,欲望之火烤炙着他们的心灵,可是,为了那像烟像云稍纵即逝的东西,他们却还要不断地去追,去抓。欲海无边,生命有涯,以有涯逐无涯,不亦妄乎?人生永远追逐着幻光,却不把幻光当幻光,幸福乎?痛苦乎?菩萨无言,寸心自知。

没有敬畏的堤岸,贪欲的潮水必定漫过河床,在大地上泛滥,必定要淹没正义的森林,淹没道德的高地,最终也会淹没人类自己。此时,我俯瞰岭南,遥望北国,尽管法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倚天照海,但是,却总也震慑不住贪欲的滔滔浊流。炙热的欲火与寒冷的利剑,疯狂的硕鼠与幽暗的铁窗,天堂与地狱,冰火两重天,这样的世界,教人情何以堪!浊富者苦,清贫者亦苦,苦海无边,这个世界多么需要您的救赎!多么需要熄灭贪欲之火的一滴甘露!

世界仿佛只剩下一条路,一条越来越逼仄的路,众生在那里拼命地挤着,这条路只有入口,却没有出口。他们只有双足,却没有双翼,只能在大地追逐,却飞不上苍穹;他们只有白天,没有夜晚,他们没有一张休息的床,没有一场甜美的梦;他们的身体可能住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,而他们的灵魂却在荒郊僻野流浪。母亲呀,众生需要您赐予他们一双翅膀,赐予他们安息灵魂的家园。

这个世界还很冷,众生的心中时而北风萧萧,时而雨雪霏霏,你向我吹来一缕寒风,我向你飞下一片冷雪,大家都在挨冻受寒。媚富贱贫,趋炎避寒,富贵者的眼眸中寒光闪烁,贫贱者佝偻着身子在寒风中瑟瑟而立,于是仇官、仇富已然演变成了一种集体无意识。魔性的野草在春风中疯长,而佛性的花朵却在秋风中飘零。前些年,就在您的眼皮底下佛山,三岁的小悦悦竟被众多车辆辗压,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施救,最后,被一个拾荒的老媪救起;如今,这个五千年的文明礼仪之邦,竟连一个老人也不敢扶。众生皆知索取,却少有人愿拔一毛以济天下;皆知飞霜降雪,却不肯报以一缕春风,这个世界怎能不是冰窟?母亲呀,这个冰冷的世界需要您用大慈大悲去融化。

其实,这个民族本来不是这样的呀,几千年来,在诗书礼仪的熏陶下,众生懂得礼义廉耻,忠孝节悌,文明的花瓣曾经在中土的上空高高飞扬,后来飞扬到整个亚细亚,到欧罗巴,到阿非利加,他们谦和、仁慈、礼让,忠恕,极富佛性,可是,在这个末法时代,魔长佛消,在物质的捆绑下,众生的心灵日益饥渴,母亲,请再赐予这个民族一泓清泉。

您本从西竺来,您的圣颜上可以读出恒河的水韵,也可以读出黄河的涛声;可以读出古印度的暖阳,也可以读出喜马拉雅山巅上的净雪,您的大爱包容了印度洋,也包容了太平洋。您从大唐时即来到这里,一千多年来,几度白云苍狗,几度暮鼓晨钟,您普度了多少苦难的众生!唐末的乱局,两宋的烽火,蒙元的铁蹄,明清的如血残阳,民国的飞度乱云,无量劫中,众生在深厚的劫灰中呻吟,问谁能施妙手以救赎?是您以柔情的双眸,以拈花的微笑把众生从劫灰中救出,然后普度到彼岸的世界。物换星移几度秋,一千多年来,您在这里俯瞰着滚滚红尘,博爱着芸芸众生,也得到了众生最虔诚的膜拜。

“照见五蕴皆空,度一切苦厄。”苦海总未有穷期,新世纪以降,在物质畸形的盛宴中,精神的痛苦尤其深重,母亲,只有您可以剪断现代人的精神乡愁,皈依一颗颗流浪的心。时代的莽原上,后现代主义的夕阳掩映着废都残郭,滚烫的热流融化了冰峰雪谷,而您则树起了一座万古的精神绿峰,成为众生永恒的家园。

在众魔横行的浩劫时代,您也曾经历浩劫——寺庙毁败,香火熄灭,但是众生精神的香火却一直没有熄灭,也永远不会熄灭。不是吗?待时代的清风一吹,厚厚的劫灰便被吹散,在千禧之年,有一个叫黄淦波的大儒商为您重建了这个道场,让您在这一片岭南的秘境中重新救赎众生,于是,法雨纷纷,慈音袅袅,香火日益鼎盛。天上云卷云飞,山上花开花谢,时光在菩提的幽径中静静流淌,多少有缘人在您的荫庥与救赎之下走向了生命的觉悟与圆融。然而,很多无缘的人依旧在欲望的街头迷失,在自我的心炉中烘烤。十五年来,在您的眼皮之下东莞,您见证了工业化的漫天炎尘,也见证了性都的灯红酒绿;见证了大地的满目疮痍与金融海啸后的不尽苍凉,也见证了在物质挤压下严重变态的灵魂,然而,您依旧守候在那里,温情地守望着孩子们的归来。曾经,不知敬畏与感恩的愚妄之徒竟把魔掌伸向了您——众生的母亲,他们在您的足下挖公路隧道,埋油气管道,还架起蜘蛛网一样的高压电线网,毁坏您的衣冠,伤害您的圣体,可是,您依旧大慈大悲:孩子们犯了点错,最终会改过来的。您相信,只要放下屠刀,立地便可成佛,何况只是犯了点错的孩子。

众生呀,你们在红尘中飘泊久了,渴了,累了,真该来这里歇一歇。在这里,观音圣母会用柳枝拭去你身上的尘垢,会用甘露滋润你苦渴的灵魂,会以海洋一般深厚的大爱把你包容。感恩湖是母亲的净瓶,仙泉瀑布是母亲的甘泉,满山的绿枝都是母亲的柳枝,在那里,你可以让思想贴着白云飞,让心弦与天籁共鸣;你可以养性怡情,也可以入定生慧,众生呀,你们真该回家歇一歇。

突然间,一阵山风把我从遐想中吹醒,此时,我发现,浓雾渐渐地散去,众山像青色的经卷徐徐打开,天空晶蓝,阳光像天女的花朵大把大把地飘下来,很多白鸽绕着白云在飞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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